/口述:许美凤,整理:浪人/
在我刚做保姆时,前辈都对我说,保姆圈大家都不喜欢去长期单身的老人家做保姆,长期单身的人脾气古怪不好相处,稍微做他不满意的事就骂人,平时也喜欢刁难人,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不说大家都知道的。所以很多保姆特别是年轻的保姆都不喜欢去单身老头家服务,但是我没办法,刚从农村出来,好不容易有份工作。
我叫许美凤今年33岁,被老公和婆婆扫地出门后,我就没有了去处。只能出来打工,自己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,唯独还算勤劳,家务做得还算好,一个巧合的机会我就了家政公司做保姆了。
我小时候就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,叔叔婶婶拿了我赔偿金后就对大家说,以后他们抚养我。
这就是我噩梦的开始,平常对我非打即骂,吃不饱穿不暖。我平常既要帮带着我的小堂妹堂弟,还要给他们在做饭,打猪草,总之每天我有忙不完的事。小学才读到四年级就说没钱了,让我辍学在家,可我记得我父母的赔偿金有30万呀。我提出了我的疑问,又被叔叔婶婶狠狠的修理了几天,从此我不敢忤逆他们了。
都没到十六岁,他们就说我已经十八岁了,让我跟着别人去打工,其实就是工地上做苦力。他们拿完我的工钱,一分也不给我留,就这样我在工地上干了几年。
有一天他们叫我回去说有好事,我奇怪他们会有什么好事。原来他们给我介绍了男朋友,我反抗,可是没有效果。就这样我被叔叔婶婶嫁给隔壁村的一个混混,后来我了解到,他们是欠混混的五万块,把我嫁过去顶在债的。
其实一开始我以为逃出叔叔婶婶的魔爪,我的人生会有一番作为。
事与愿违,婆家的火坑更大更灼人。老公吃喝嫖赌,回来高兴骂我,不高兴打我,经常被债主找上门来。我还经常被侮辱,他不仅不喝退那些人,反而说“喜欢你们就去”。不是我力气大,每次拿着刀,后果都不堪设想。
婆婆整天对我骂骂咧咧,说我是她家用钱买来的,我就应该给她当牛做马,还整天骂我败她们家风,又骂我不检点,总之怎么狠怎么侮辱人怎么骂。特别是这些年我没能给她们家生下一儿半女,她们的态度就更加恶劣了。
家里的家务我承包了,家里的农活还是我自己干完。她每天就翘着二郎腿,等我干活回来给她们做饭。这么多年年,我一样还是吃不饱穿不暖,几年了都没得买过一件新衣裳。
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,跟她们大吵一架,被她和老公把我打得遍体鳞伤。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她们拉到民政局离婚,就这样我被扫地出门了。为这个家付出了十年,净身出户。“娘家”我也“净身出户”,叔叔婶婶也不接受我回去,为了活下去只能去打工。
有一个客户,公司内的前辈都不接单,只因为他是一个单身的退休老头。我只能自告奋勇去接了,我入职快一个月都没工作,我想证明我自己,我也怕失业。同事都纷纷劝我,不要接,等一下单她们让给我,我很感动,但我还是接了。
第二天一早我就到雇主家报道,进门就我就震惊了,一个人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,装修得金碧辉煌的。雇主从头到尾打量着我,雇主叫王海波63岁,退休在家无聊就找个人一起聊聊天。起初我觉得这工作简单啊,就做做饭聊聊天。
可我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,雇主家的的电器太先进了,我见都没见过,别说用了,手忙脚乱的,还经常被雇主骂。我体会到前辈们说不要到单身雇主家的原因了的,我以为就要被解雇了,每天都在煎熬着,但是雇主就是没有解雇我的意思。
有一天雇主让我陪他喝点酒,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我身世,雇主听后一把报住我。那时可把我吓坏了,种种的不好和前辈们说的各种事都在我脑海里快速的过了遍。我激烈的反抗着,可是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。慢慢的我发觉,他处了抱住我,没有任何的动作了,我就不反抗了,反而觉得像小时候父亲抱着我,一下忍不住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。
那次过后,雇主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,也耐心教我用那些电器。不再让我叫他老板,以后叫他波哥。
波哥时不时还给我买衣服,让我受宠若进,我连忙拒绝,不好的想法又在我脑海出现。波哥连忙解释说“小凤啊,我见你天天穿那两件衣服,这是给你的工作奖励。而且你平常也跟我出去散步,穿得好看点不更好咩。”
他都说了为了工作,我就不好拒绝了。我穿上新衣服的那一刻,我才感觉我那么美,这么多年来我自己难得有自己的新衣服,还是一个男人送的。我的心情很复杂,但很高兴,我在自己房间了穿着新衣服慢慢打盼自己,“原来我许美凤,真的很美,不过就是皮肤黑了点。”
那晚躺在舒服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,还自己做了一个梦,嫁给了我的雇主,醒来后,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,男人给点好处就忘乎所以了。
之后波哥经常带我去逛街,买衣服送礼物,带我出去和他的朋友认识,也带我去他们公司组织的退休活动。向大家介绍我,大家对我也很客气,都夸我长得很漂亮把我美得的咧。我发觉我以前懦弱自卑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了。
波哥把我当一个女儿一样护着我,养着我,爱着我,我感觉我越来越依赖波哥。他真的给了我从未来过来的爱,我这么多年失去的爱,感觉都从波哥身上得到。
我有时候也像波哥撒娇,把波哥逗得哈哈大笑,他整天说他像年轻了十岁,她的女儿也是这么说的,还给我送了一些化妆品,我和波哥女儿处的也还算不错。
我以为我们关系就这么一直和谐的下去,突然有一天晚饭后,波哥像我表白了,把我吓了一大跳,楞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波哥见我楞在哪里没有动作,有点失魂落魄的转身回房间了。
我急忙的跟着进去,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波哥,我们说了很多话,也表达了自己的心迹。我们顺势就躺到床上,一切都不言而喻,那晚的夜月都偷偷躲进了云朵里,一起都那么美好。
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波哥了,只是碍于我们的雇佣关系和年龄问题。波哥的表白让我不知所措,不答应他怕要离开这个家,以后不能在这里工作;答应他又怕人家说闲话,总之很矛盾,还好那晚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跨出了那一步。
从那之后,我和波哥的感情升温得飞快,以前出去成对,现在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。每次出去邻居都指指点点,波哥倒是好说话,还和大家打趣着。每次我都羞得抬不起头,大家都没有什么恶意,可我也觉得很难堪。
大概是我们出格的行为引起了波哥的女儿红英的注意,有一次她特意请假回来敲打我一遍。还好之前和波哥做了预案,我们认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。红英在家几天没发现什么我有什么越轨的行为,就半信半疑的回公司了,未必波哥自己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。
红英回公司的第二天,波哥神神秘秘的叫我收拾行李,带我去西湖旅游。
波哥在雷峰塔下向我求了婚,说我这辈子过得太苦了,下半辈子由他来守护我。并发誓一定要像许仙和白素贞的爱情一样矢志不移。那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誓言,我就答应了波哥的求婚。
从西湖回来后,波哥就张罗着跟我去领证。
我表达了,只要我们在一起领不领证都一样,只要我们真心相爱,一直在一起就好了。波哥坚持一定要领证给我一个名分,给我一个保证。
我表达了自己的担忧,也怕别说我为了钱跟波哥在一起。我决定签一份婚前协议,如果有一天离婚,不要波哥的一分家产,波哥的遗产我也不要。波哥说我傻,一直不肯签,未必我们还争执了好几天。最后我给出杀手锏,不签我不去领证,波哥最后没办法就依了我,一直说我傻。
我发觉自己一直很准的月经,已经两个月没来了。我偷偷去药店买了试纸,结果让我高兴,也让我担忧。高兴的是我可以有后代了,担忧的是又怕人说闲话还有红英的反对,毕竟我和波哥的事一直都是瞒着她偷偷进行的。
结婚这么多年肚子没有动静,波哥也63岁了,怎么还可能有?
波哥知道后非常高兴,手舞足蹈的,把我抱起来亲了亲。
我提出了自己的担忧,虽然不舍,但为了波哥的面子还有波哥和女儿红英的关系,我还是提出来去医院,不要这个孩子了。
波哥反应特别激烈,把我狠狠说了一顿,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去。那段时间波哥怕我自己去,对我亦步亦趋,一步也不离开我。
波哥天天对我开导,说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也是见证,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,我被他说动了,主要我也想要这个孩子。
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,活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,波哥就更忙了,开始恶补各种育儿知识,也难为他了。一把年纪了,必要学习这个,我看着他乐此不疲,我也很高兴。
期间红英也回来过,我们不敢被她知道,我自己只能出去租房住。
小孩还是如期的出生了,给波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,把波哥美得。我们俩忙得手忙脚乱,可能是每个“新手爸妈”的通病吧。
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,但是我们没想到来得这么快,一点准备都没有。红英直接闯进了家门,我们三个人当场就楞在哪里了。
红英对波哥直接发问,也质疑我的动机。波哥一一解释了,红英也不为所动。这是孩子哭了,我就过去报孩子,红英也跟着过去看,我发觉她好像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的。
但是红英还是气呼呼的回去自己房间了,我们两个期间多次去叫红英出来吃晚饭,她都不出来。
我和波哥愁了一晚上,不知道怎么跟红英说清楚。我也很怕他们父女产生隔阂,心里很是内疚。
第二天一早我做好了早餐就叫红英出来吃早餐,红英来到餐厅,先是对波哥说“爸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,不会自己做早餐了啊,还要一个坐月子的产妇做。”
波哥听后,频频点头说下次改他自己做。
我把婚前协议给红英,说这是我的承诺。我真的和波哥是真心相爱,不混有其他目的。红英看后直接把协议撕掉了,红英的举动,吓到我和波哥了,以为她要发脾气。
“我相信你们是相爱的,我昨晚想了一晚上,我不能太自私,我接受你们的,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你们给我点时间。”
这餐早餐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暖心最安心的早餐,餐桌其乐融融,也是我这辈子真正意义上一家人吃早餐。
红英表示波哥不会带小孩,她回去把公司安顿一下回来帮我带小孩。
波哥跟红英说起了我的事,把红英气得不轻。红英说等孩子百日后带我回去省亲,我不依的,我知道她是为了帮我出气。
红英煞有其事的,准备各种东西,还把公司的两辆豪车开回来了,看样子像组一个车队。用她的话说,我是她的家人谁也不能欺负。
我很是感慨,老天是公平,前半辈子让我吃那么多苦,就是为了等下半辈子来享福,波哥和红英都对我很好。
突然觉得做人家后妈也没那么难。